时间匆匆,转眼间来到了十一月末,也不知道是因为朝廷为了燕王的事情,正忙的头晕眼花,还是因为那名士卒告密无门,反正是张璞与赵广解救了家人后,张璞私放甄武的消息才彻底败露出来。
只不过当朝廷的缉拿的旨意下达下来后,因为妇孺的拖累,张璞与赵广带着众人不得不躲避进了一座山中,又因为四处都是朝廷范围,更是让他们轻易不得脱困。
赵广看着同样一筹莫展的张璞,数次建议张璞向梅殷求救,可张璞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,迟迟没有同意赵广的提议。
可能是张璞面对已逝媳妇的娘家人时,尊严有些在作祟,亦可能是张璞觉得还未到最危急的时刻。
总之他们开始在山中艰难的挣扎起来。
虽然一时没有性命之忧,可苦头却是让众人苦不堪言。
而此刻的济南城,被白雪染上了一层的银霜。
甄武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,伤势虽然依旧没有尽好,不过也能下床走路了,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伤及肺腑的原因,这个冬天,甄武却觉得比任何一个冬天都冷。
这里还只是济南,并非北平,他仍然比以往更早的穿上了貂裘,哪怕是手上也开始时时捧着暖炉。
这一日,甄武正站在廊下观雪,百忙中的朱棣竟然找了过来。
朱棣远远的见到甄武站在屋外,就皱眉说道:“你身子还没养好,怎么能站在门外,你身边的那个曹小满呢,他不知道外面风大天寒吗?由着你胡来?”
甄武笑着一边引着朱棣向着屋里走去,一边说道:“这几日在屋里憋的烦闷,好不容易透透气,殿下就莫在说我了。”
“想透气,稍微开些窗便好,怎么也不能往外面跑。”
朱棣不满的说着:“你以前的身子多好,你自己不清楚?若是不彻底养好,落了病根,往后冬日你还想要一直捧着暖炉?”
这一点甄武是真不想。
病恹恹的样子,他想想就觉得发憷。
所以,他也就不再反驳朱棣,老实的点头应承朱棣,朱棣见此,这才止住说道他的话头。
等到两人进了屋里,落座后,甄武开口问朱棣:“殿下此番过来,可是有事情给我?”
“事情?你在想屁吃,不到开春,你别指望做事什么的,好好给我养身子。”朱棣冲着甄武翻了个白眼,然后接着道:“我来你这里,只是想避几个麻烦的人。”
“麻烦的人?”甄武不解。
朱棣解释道:“咱们占了济南,杨文他们从辽东出关,也降了咱们,这不就吓到了朝廷,急忙忙的派了几个使臣想要议和,让咱们退回北平。”
甄武笑了一声道:“拖延时间而已,殿下找个理由,直接拒了他们不就行了。”
朱棣贼兮兮的一笑,对甄武一点也不掩饰他的真实意图道:“咱们连番大战,年前本就不打算南下用兵,这不寻思着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骗点好处吗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“那殿下何故要避他们?想要晾一晾?”
朱棣眉毛微怒的一挑:“说起这个我就来气,你是不知道,这些人过来议和就议和,讲话总给老子之乎者也的,这也就罢了,一句话能他娘的拐好几个弯,搞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暗嘲老子。”
甄武听到这话,心中忍不住一乐,他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咬文爵字的,和他们掰扯事情,一般人还真掰扯不过,遇到那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耍无赖,要么就直接动手。
只有这样才能保准让那种人没了脾气。
这办法也是屡试不爽。
就在甄武和朱棣闲聊的时候,樊光华突然走了进来,他对着朱棣单膝跪下禀报道:“殿下,丘松那边传来消息,说是平安大破丘松后,突围而出,不得所踪。”
甄武和朱棣脸色一时间都沉了下去。
房间里安静了起来。
良久。
朱棣才叹了一口气道:“罢了,传令丘松,让他们回来吧。”
“不打了?”樊光华惊疑道。
朱棣没好气道:“将士已疲,年关又将至,还打什么打。”说完,朱棣还感叹:“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时机,说起来这平安竖子还真是悍勇,也由此可见,高祖当年眼光多毒,极善调养壮士啊。”
平安算是朱元璋的养子。
正如朱棣所说,朱元璋收拢培养猛将的本事真不弱。
甄武这时也开口道:“平安被我斩了一臂,其悍勇其实已经大减折扣,只不过他的那支部下,仍不可小觑。”
朱棣点了点头,转头看向甄武道:“说起来,若你没伤,当时让你前去,定可擒了平安,只是可惜了。”
“殿下谬赞,丘松亦有乃父风范,不弱与我的。”
朱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:“你不必自谦,你的能力,我比你还清楚。”说完,朱棣好像没了再闲聊的兴致。
他站起身来道:“不聊了,找那几个使臣念叨念叨去,他奶奶的,都来议和了,平安还敢逞凶,没他娘的一点态度,还议个屁。”
朱棣大步向外走去。
甄武看着朱棣的背影,心中摇头苦笑,那些使臣定当要受到朱棣的迁怒了。
果不其然,等到第二日,甄武便听说使臣灰溜溜的被撵出了济南城,甄武不由得感叹,他这个岳父啊,若说心机深沉,是真的深沉,可很多时候也率真的让人觉得可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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